01柠檬
(资料图)
他经常做一个梦。
夏季，他身上带着柠檬的气息。
02序曲
南法小镇，夏季。
uki坐在桌边，这是隐藏在林边的独栋别墅，也是他每年度过夏季的地方。敞亮的窗户携着柠檬的酸苦味，桌上是几页曲谱，一支钢笔。一半表皮风干的柠檬，除了它自己，没人知道这层表皮下是饱满的果肉和酸甜的汁水。
敲门声响起，uki没穿鞋子就轻轻跑到楼下。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。身形修长，礼貌，银灰色瞳孔如石膏像一样。
“小先生，很抱歉打扰您的午梦，我的车出了些问题，一杯水可以吗？”对方彬彬有礼地俯身亲吻他的手背，礼貌地请求一杯水。
对方银灰色长发扫过他的手背，uki悄悄皱眉。
“嗯，要加柠檬片么？”uki手里是方才桌上的柠檬，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水果刀将柠檬切成片。
燥热的夏季，酸涩的柠檬气息钻入彼此的呼吸，fulgur不由得多看了屋主人几眼。他仰起脖子，夕阳像蜜糖一样诱人的光泽覆上他冷白色的皮肤，像雕塑的石膏被蜂蜜覆盖。他的眼神有些空荡，继而是深邃的魅，流转的水波漾起一圈圈无尽的欲。
“名字？”uki没有抬头，一边切柠檬，一边懒洋洋地问。
“Fulgur Ovid，您？”看得出uki有意邀请，fulgur坐在了桌边，他对uki有些好奇。这样独栋的林间别墅，大部分是一家人度假的去处，而他似乎是一个人。屋里干净整洁，新鲜的水果把空气染的甜甜的。
“uki。你不是法国人吧？Ovid先生。”uki抬眼。
fulgur笑着摇摇头，接过那杯加了冰块的柠檬水，冰块和柠檬的酸，水汽扑上他的唇齿，uki正静静地看着他。
“这样新鲜的柠檬，若是配上冰酒就更好了。”fulgur放下玻璃杯，原本舒展的薄片在水被饮尽后无力地躺在杯底，他的酸甜味被fulgur夺走了。
“嗯？你会调酒？”uki看上去很感兴趣，他笑了起来，不同于初见时礼貌的笑容，现在的他像玻璃杯里轻飘飘的柠檬片，一字一句都是吸引人的。
“很想请您喝一杯，可惜山林里没什么好的酒器。”fulgur看向窗外，浓郁的暑气在树林里发酵，蝉鸣声此起彼伏。
“哦。你的车，大概是修不好了。”uki撑着下巴认真地端详着fulgur，随后决定般邀请他。
“是啊，有您在，这车定然是修不好了。”fulgur认真地点头。
“杏仁气泡，谢谢。”uki指了指厨房里完整的调酒用具，侧身从fulgur身边经过时用手指划了一下他的手掌，他的手指是冰凉的。
02酸甜
uki躲在楼上，夏日的燥热让人心绪混乱。他靠在椅子上，双腿搭在桌上，他的皮肤是白皙的油画色，日记本上是半干的墨水。
“夏天的燥热太容易让人发晕，我不受控制地邀请那个不速之客留在这里，不过他调酒时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有些悦耳，希望这杯杏仁气泡别让我失望。”uki写着写着忽然笑了，他发自内心的有些愉悦。
fulgur上楼敲门时没有应答，他轻声道歉后推开门。
uki已经靠在窗边睡着了，屋里是绿色一片，桌上是一张字条：
“叫醒我，但注意安全。”fulgur笑出声，这位屋主人比他想象中可爱。
“笑什么？”uki懒洋洋地睁开眼，半眯着眼睛看向他，这句颇有些娇嗔的意味，他根本没睡着，只是好奇fulgur看到字条的反应。
“uki，你看上去不重。”fulgur看着那人慵懒地靠在窗边，像只小猫一样看着自己。
“试试看。”uki挑眉示意。
fulgur像是认真考虑一样点头，俯身将他抱了起来，uki比他想象中还轻。怀里人伸手勾住他的脖子，像是猫儿一样闻他身上的气味。uk认真思考fulgur身上是阳光的味道，柠檬的味道，酒精的味道，和一点自己的味道。
fulgur并不觉得uki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，他觉得这是小猫的尾巴。
傍晚，温度散去不少，蝉确是乐此不疲。
“你做过调酒师？”uki抿了一口那人递过来的酒，他投以欣赏的目光，这杯酒超乎他的预料。
“嗯算是吧。”fulgur看着他，似乎在等待评价。
“不错，但你是不是加了别的东西？”这杯酒的口味更加清新，像是某种水果独特的味道，但杏仁的气味中和了水果的气息，只留下淡淡的一抹。
“嗯，一些水果。”fulgur并不打算告诉他是什么。
“那么，你到这里来做什么？旅行？”uki的声音清清冷冷，像冰块一样。
“一半吧，来考察学习，结束后就想着随便逛逛，却不料……”fulgur轻咳，笑着盖过最后一句。
“嗯……打算待多久？”
“一两个月，看屋主人的意思。”fulgur往后靠了靠。
“啧。”
03故事
uki和fulgur的畅谈持续到了深夜。
uki是位作曲家，每年夏季都会寻个安静的地方自我陶醉，他从没告诉fulgur自己的全名，但当fulgur偶然说出自己最喜欢的曲子时，uki却顿住。
“我最喜欢的曲子，大概是violt先生早期的一部作品《Midsummer》，这曲子曾经我每天都会听一遍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Violt是他正名的缩写，uki看向眼前的男人。
“嗯……夏季的闷热，带着温度的雨水，酸甜的杏桃，深邃的夜晚，幽幽的虫嬉。我一直试图寻找一个这样的地方，所以来到了这里。”
“想听吗？”uki的醉意使他觉得眼前人很是熟悉。
“请。”
月光全部落了进来，地板是清浅的光泽，杯中的液体像是天上的琼浆。uki赤脚走到钢琴旁，和着蝉鸣和月光，他演奏起最熟悉的乐曲，他自己也深爱这首曲子，很多人知晓他的成名作《Deja vu》却很少有人欣赏他早期的作品。
他闭上眼，任手指在琴键上跳跃，他开始在心里度过无数个曾经。fulgur笑着不语，uki沉醉在自己的梦里，琴音悠扬绵长，在夜色里像是月光的轨道。
那些曾经度过的无数个夏季，他的脑海里是酸甜的记忆，越是回忆，越是难以面对。
那首轻快浪漫的曲子，在此刻变得温柔动人，伴着他的笑，伴着虫鸣哼唱，伴着潮湿的空气，伴着他的记忆。
“Uki，夜深了。”
“嗯，听到了。”
uki在日记上写着：“那晚的琴声响了很久，我为什么要为他演奏，或许献给他，或许献给我自己，或许给以后不知道那一天添加一段记忆。”
后来两人在小院里睡去，等待被次日炽热的阳光叫醒。
fulgur已经准备好了早餐，uki有一瞬间觉得两人不是刚认识一天，而是自己的生命里一直有这个人，一切都发生的那么顺其自然。
04曲谱
半个月过去，uki开始习惯他的存在。
早晨一起吃早餐，中午uki会在楼上写曲子，而fulgur则在楼下整理资料，再晚些两人在林间散步，采摘水果，晚间讨论音乐，偶尔醉酒。
uki演奏时，fulgur就坐在一边，他在无数个时刻，猜测uki的身份。
“明晚有一场烟火晚会，你想去吗？”uki递过一杯茉莉花茶。
“烟火？一起吗？”
“嗯，我们一起。可以邀请你的朋友。”uki看上去心情不错。
“好。”
水池边，萤火虫和天上的星星一样。大概七八个人，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，alban年龄最小，由哥哥sonny带着。
深蓝色夜空凝固，这是夏季特有的色调，吵吵闹闹的几人即使刚见面，也仿佛多年挚友。这就是夏季特有的季节特点吧。
就像是不认识的昆虫，在夏天，打招呼的方式就是一起放声歌唱。
烟花绽开在天空，夺目的色彩绽开在每个人眼中，在这样吵闹热烈的氛围里，伴着音响众人笑闹着追逐，uki原本是不喜欢这些热闹的，但fulgur的温度让他有些融化。
何妨呢。烟花正盛，漫天都是夏天的颜色。无人在意吵闹过后的安静和空荡，所有人都在绚丽的色彩里。
alban的声音传来：“Uki！Fulgur！你们在哪？这里有特别多萤火虫！”
fulgur没犹豫，大声回答他：“我们在一起！”
uki愣了一秒，随后两人相拥着笑。身边传来众人的笑声和起哄声。
“我们在一起！”uki的声音平静，却像一句誓言。
散场后两人自然地牵手走在路上，像是即将绽开的烟花，竟有些沉默。
uki停住脚步，仰头献上自己的吻，fulgur垂眸回应着这份炽热。
那晚uki坐在月光下，他在曲谱角落画了一颗爱心。
他在日记里写着：“那天的烟花很好看，在他眼中绽开的瞬间，我听到他说爱我，夏天总是漫长的，而我第一次在曲谱的角落留下痕迹。”
05终章
“确定明天走吗？”uki平静地看着他，和一个月前初见时一样平静。
“嗯，uki今晚要喝酒吗？”
“不了，你明天要赶路，我弹首曲子给你。”uki将最后一只柠檬切开。
那个下午，夕阳还是金灿灿的，fulgur喝着柠檬水，和一个月前那人递给他的一样，可如今却只剩下酸涩。或许是时间太久了，柠檬不够新鲜。
uki坐在钢琴前，演奏着那首准备了很久的曲子。
fulgur注意到曲谱的角落有一颗心，他也不小心坠入了回忆里。
uki的手指逐渐颤抖，他重重敲着琴键，随后是沉默。fulgur径直走到他面前，两人拥抱着，亲吻着，直到夜色笼罩。
他第一次觉得天黑得好早，却不希望天亮。
两人在月光下缠绵倾诉，曲谱被风吹落，满地都是夏日的痕迹。
离开的时候，uki将半个柠檬和一页曲谱作为礼物送给他，连带自己的思绪和所有夏日的记忆。
fulgur许诺他，一定会再见。
06南法
fulgur又一次吻了他的手指，他说南法的柠檬很不错。
直到fulgur收到朋友送他的礼物，那是violt先生的新作《Lemon Southern France》fulgur翻看乐谱，在最后一章，乐谱的角落都有一颗爱心。
那晚他将已经干了的柠檬放在床边。
熟悉的气味潜入他的梦境。他梦到了篮筐里的柠檬，梦到了满地画着爱心的乐谱，梦到了深蓝色天空中的每一缕色彩。
也梦到了他，第二天他拨通了电话。
“Uki，夏天还没结束。”
“要加柠檬吗？”两人都是一笑。
fulgur打开车载音响，去见他路上，他享受着柠檬和夏季特有的乐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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